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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者意味着贯穿两个拥有完全不同规则的世界,那是神话。” |
“就算你荒谬地试图书写这种神话,而且你体内的生物电流脉冲确实强大,但在先前的战斗中,脉冲产生的源泉已经损耗过多。” |
“老虎说过,人脑袋只有七斤半,但慢慢燃烧,总能烧一阵子。” |
发生在许乐脑海中的对话,意识与联邦中央电脑的交流瞬间完成,他缓缓眯起双眼,感受着眼的干涩脸的麻木,看着左眼中那些线条,知道终于到了拼命的时刻。 |
他这一生拿枪弄棍玩刀拼命多次,却从未这样拼命过,没有经验,更没有什么信心。然而正所谓既然开始华丽奔跑,自然不怕他妈的意外跌倒,所以他在沉默极短时间后平静回答道:“我能。” |
微微颤抖的身体支撑住疲惫的身躯,他极为困难地站了起来,深深吸了口气,像石块般坚硬的胸膛高高鼓起,然后骤然急缩,眼睛瞬间明亮了数倍! |
强悍的意志继续压榨最后的真气,每一对肌肉双纤维都在剧烈的磨擦,甚至空气中仿佛能够听到那种酸涩的声音! |
因为肌肉双纤维的摩擦挤弄,疲惫的身体颤抖的愈发厉害,而也正是在这种熟悉的颤抖中,那些继承自血脉、坚毅修行积累数十年的灼热力量,本能般滴滴渗出,然后汇聚成溪成河成江海! |
这股宏大的灼热力量顺着经脉进入芯片,混合联邦中央电脑传送来的微弱数据流,传递至双臂,然后沿着手掌紧紧握着的数据线,向战舰系统里高速灌输进去! |
在这一刻,许乐对于身体的敏感程度降低到前所未有的程度,他感觉不到汗水顺着发丝在滴落,感觉不到肌肉里传来的极致酸涩,甚至感觉不到自己的头盖骨是不是还存在。 |
他只能感觉到有把锋利的合金刀削去了自己的头骨,然后无数万把针调皮而残忍的依次刺进大脑里,那种最近最直接最清晰最难以忍受的痛楚,是那样的恐怖! |
在这一刻,他终于明白联邦中央电脑所说的神话是什么意思,终于明白要控制一艘战舰和开启机甲座舱门真的不是一个世界的事情,终于明白人类意识要贯穿两个世界是多么困难,他痛苦地紧紧闭上了双眼,眉头皱的似要破了,握着数据线的双手却还是不肯松开,干枯的双唇间忽然迸出暴戾倔犟的吼叫! |
轰的一声,仿佛颗核弹在脑海中爆炸,无数万根针所带来的残忍痛楚,瞬间消失无踪,剩下的只有一片黑暗。 |
黑暗中是无数根或明或暗的线条,这些线条或直或曲,遵循着完美的人工几何规律,交汇处绽出不同亮度不同颜色的小点。 |
他的意识就像飘浮在这些线条与光点之间,轻飘飘的仿佛没有重量,可以随意地违反惯性加速度之类最基础的物理规矩,可以凭空用呼啸伴奏着飞,可以想像用流水伴奏着漫游。 |
意识通过造物主视角疑惑又有些惘然地注视着身周的线条及光点,随着心念一动嗖的一声疾速向后方撤去,如果在现实的宇宙空间之中,这一次瞬间的后移至少飘移了数百公里的距离,他的视角顿时开阔,那无数条线条与光点终于显现出大轮廊的形状。 |
是没有舰身没有闸门没有任何物理存在的烈阳舰数据全息图,先前他的左眼里曾经出现过相似的数据结构图,然而现在眼前这艘由线条光点组成的战舰竟是如此的清晰生动,每一根线条都隐隐有波动在传递,竟仿佛是真实存在于某个空间之中。 |
望着密织线条结构中几个微白的光点,许乐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也许是因为他的大脑此时成为宪章网络里一个计算节点,也许是因为现实世界和电子世界间的某种神奇印证联系,他不能确定几个微白光点是什么,却能确定就是自己要找的芯片。 |
现实世界中的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将体内全部的灼热力量全部输入手中紧握着的两根数据线,在他脑海中那个世界里,两道红色的波动依循着复杂的线条猛地轰向那几个微白色的光点! |
烈阳号战舰指挥大厅控制台里某块芯片因为高温瞬间融蚀,发出一声清脆的裂响,青烟顺着控制台的缝隙冒了出来! |
战舰588P隔断区内,某个信息传输放大器在极短的时间内遭受到大量冗余数据的攻击,吱吱两声哀鸣便陷入了死寂。 |
尖锐的警报声开始不间断在战舰内响起,冰冷的电子合成声不断地报告道,某处转接盒严重受损,某处芯片遭受溢值攻击失效,某处芯片完全烧融! |
战舰内的军人们望着控制台里冒出的青烟,听着耳边不停响起的警报和战损报告,根本想像不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不知道敌人在哪里,不明白光幕上那个房间里的男人只不过握着两根数据线摆出一个神棍的姿式,为什么便会发生这么多故障! |
“烈阳号战舰信息发送系统严重受损,无法修复重启,建议进行手工关闭以免干扰到战舰其余系统的正常运行。” |
战舰中控电脑电子成合声最终做出的战损评估结果,让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异常苍白,他们死死盯养光幕上那个闭着眼睛浑身颤抖的男人,仿佛看到一个幽灵正在系统内徘徊。 |
李在道右手紧紧握着椅背,冷冷盯着光幕,非常艰难地压抑住心头的震惊愤怒甚至是惘然无措,表情冷厉寒声喝斥道:“许乐!我不管你从余逢那里学到了多少古怪该死的手段,但你不要忘记,这艘战舰上还有几千枚核弹!” |
“除非你能让宪章电脑入侵芯片直接杀死我,不然我的战舰依然可以通过深暗区绕过太阳回到基地中,最后的胜利依然属于我!” |
光幕画面上,闭着眼睛紧握着数据线的许乐身体依然在剧烈的颤抖,无数汗水从毛孔里渗出漫过硬陶防弹衣,浸过厚厚的运动风衣,整个人显得格外虚弱甚至是脆弱,就像一座顽童在海畔用湿沙堆积起来的雕像,不用风吹便随时可能散成一地沙砾。 |
他缓缓睁开眼睛,眼眸异常明亮,瞳孔诡异的紧缩着,无法知道聚焦在何处,明明看着角落里的探头,却像在看着极远方的星辰,看着另外一个世界,又很像他的人此时正在另一个世界中。 |
“你可以引爆核弹,让这艘战舰以及你的野心雄心和我起化为灰烬,但我知道你不会这样做,因为你保守谨慎而又极为自恋,无论处于怎样的绝境,你都会觉得自己还有底牌,能够解决问题。” |
“我可不可以认为这种气质在某些时刻就叫做贪生怕死?至于你说最后的胜利属于你,你真的确定吗?最后的胜利有多后?你以为这个敌事会这样暂时结束?我会就此远去,你带着这艘满载核弹的战舰飘然游走于宇宙间,然后是不停地追杀与反追杀?” |
“不,李在道将军:你忘了我是谁,你忘了我做事情无论是复仇还是和敌人分出胜利向来都是从早到晚,绝不过夜,今天之后,我和你的战舰只能有一方能继续存在。” |
第三百九十一章 永远正确那就请不自由地永远吧 |
李在道看着光幕画面,看着身体剧烈颤抖的许乐,自己的身体也忍不住微微颤抖起来。他无法想像,更无法接受人类竟可以直接控制战舰的事实,紧握右拳,表情阴沉喝斥道:”还愣着干什么!打开闸门过去杀死他!” |
而此时的许乐再次进入那个充满线条与光点的世界里,意识与真气时而相依相偎,时而天地分隔互看,周游在抽象的三维战舰之中,他越来越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和战舰的联系越来越紧密。 |
手紧握着数据线,意识在线内和那些数据片段一道奔逐传递,他看不到意识所到之处是何处,却偏偏知道彼处为何处,这是种非常奇妙的感觉,他感觉自己就是这艘庞大的战舰,而这艘战教……就是自己。 |
在那个世界的线与点、光与暗之间,许乐忽然想起很多年前在梨花大学时,曾经听周教授上过一节战舰结构的课。 |
那是正少年的他最青葱直茁冲脆时节,初初喜欢上那袋小狗饼干的主人少女,然后因为涩涩初恋的莫名破碎而心神不宁,可就是这般精神状态下的他依然牢牢记住了那堂课的内容。 |
联邦战舰以至任何复杂的机械系统,都是由控制系统、结构系统、动力系统这三大系统组成,而人类同样也是由这三大系统组成。 |
——大脑及神经束是控制,骨髅肌肉内脏毛发血液皮肤是结构,自然界的物事在身体内成为脂肪、血糖、氧气是动力。 |
在那节课上周教授说过,机甲就是小战舰,许乐曾经默默想过,那人应该可以看成小机甲,再转换一下这道公式,人就是微型战舰? |
大叔说人类才是第一序列机器,会不会就是这个意思? |
在联邦中央电脑的帮助下,自己的意识能够在两个世界间穿行,能够直接进入那个充满电子流数据片段的世界,是不是因为人的世界和机械的世界本来就没有什么本质上的不同? |
看似很长时间的思考,其实只是许乐脑海中一动念便闪电完成,他现在面临的最大问题不是这种三流哲学家才会沉浸并且有可能永远无法浮出海面的梦幻真实映射,而是真实的危险。 |
他必须在疲惫的身体崩溃,强行挤压真气造成的内腑伤害暴发之前,结束这场看似无声无息,却实际上异常凶险的战斗。 |
他相信在确认信息传送系统被自己彻底破坏后,即便矜持谨慎如李在道也不可能再等下去,此时肯定有无数军人正在向此地赶来。 |
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控制住这艘庞大的烈阳号战舰,令战舰掉头回转联邦,尽可能深地回到宪章光辉之中! |
然而这是何其困难的事情,量级差以几何程度放大才是难度差,俘获控制一台机甲和控制一艘战舰比起来,就像是推动东林矿坑里那颗石头和推动费城湖畔那座雪峰难度之间的差别! |
要控制一艘庞大的战舰,连联邦中央电脑脉冲信号不够强大时都无法做到,更何况他毕竟只是一个人,有着差不多的体重,差不多的身高,差不多强壮的肌肉,差不多鲜红的血液,把这一身零碎尽数燃烧为能量,又能有多少? |
双手紧紧握着数据线,仿佛从骨头里榨出来的带着斑驳血痕的真气不要命般灌注进去,却始终未能完全获得战舰的控制权,此时他的身体已经濒临崩溃,如果再强行继续极有可能死亡! |
到了最后,依然还是那道重复了近三十年的选择题。 |
小时候那场乌黑的雨夜,面对着生死如何选择? |
临海州体育馆地下停车场里,面对着那台机甲和暴风雨般的达林枪弹如何选择?果壳研究所内,面对着联邦科学院的进逼和沈老教投留下的智慧如何选择? |
宪章广场上,面对被绑做人质的李维和将要逃亡的麦德林如何选择?3320星球岩峰上,面临绝境和启动宪章网络任务如何选择? |
空间通道前,面对险恶未知的左天星域和袭击古钟号的舰队如何选择?地下水道里,面对整个联邦的追捕狙杀和野草般的执念如何选择? |
对于很多人来讲,这些都是极其艰难的选择题。 |
但许乐面对这些题目时甚至根本不需要花时间思考,每当他发现无法控制他人或他世界的恶意伤害时,他都会用最粗暴的方式直接摧毁对方。 |
多年以后去看当初的那些选择,也许并不见得绝对正确,也许有更好的处理方法,但对于彼时彼刻的许乐来说,他无从选择,因为他认为那些本来就是不可以被选择的事情。 |
而如果他选择那些更曲折、更漫长的道路,那么他就将是另一个许乐,而不是现在这颗东林石头许乐。 |
从开始到现在,从联邦逃犯到帝国太子,他从来没有变过,所以当他发现自己无法控制住这艘承载数千枚核弹的战舰时,呵呵一笑浑不在意自己颤抖的双脚踩在死亡线上,很简单甚至草率地决定——如果自己将要永远闭眼,那么闭眼前也要将这艘战舰变成冰冷的钢铁坟墓。 |
黑色的世界里,颜色各异的光线交错堆切,织成无数明暗不一的光点,许乐看着那处明显比周遭更为白亮的区域,确认那就是烈阳号战舰温度最高的晶态引擎群。 |
引擎群结构旁是复杂的控制芯片结构,远比信息传送系统防御更加严密强大,想要破坏这些芯片需要更强大的真气和意志! |
他紧紧握着手中粗粗的数据线,身体剧烈地颤抖,仿佛每一颗细胞都在燃烧,都在踊跃地牺牲自己奉献能量,肌肤变得越来越滚烫,哗哗淌下的汗水被瞬间蒸发,凝成一道白柱悬于头顶。 |
随着仿佛岩浆般的灼热力量最后的疯狂输入,手中的数据线开始诡异地扭曲弹动,控制台里咯吱碎响不断! |
哗!电火花噼噼啪啪地四处飞溅,照亮他那张苍白的脸。紧闭的眼帘间,紧抿着的薄唇间,耳垂鼻孔开始缓缓渗出鲜血! |
就在这个时候,两个规则完全不同的世界里同时出现某种很熟悉的味道,那个味道让他再次想起想起(?)最初的人生理想和朋友间的一次谈话。 |
少年时的他,一心想成为那个紫发少女舰长的机修辅官。某一年的某一天,他忘了是对老白还是邰之源还是死的施公子感慨过,自己就是一个不懂建设只擅破坏的家伙。 |
如今的他已经是最天才的机修师,站在联邦战舰某个偏僻的房间里,握着两根弹动的数据线便能进入战舰系统,却终于愕然发现:原来自己最擅长的果然不是修理,而是破坏啊。 |
电火花四溅,照亮他苍白的脸以及眼帘间唇角鼻孔渗出的汨汨鲜血,黄色的光线与鲜红的血混在一起,仿佛在他脸上镀了层金。 |
颤抖的身体已经挤不出一滴汗水,皮肤下的毛细血管竟隐隐有崩裂的征兆,除了弥漫在身周的血腥味,他终于嗅出了那股熟悉的味道,那是死亡的味道。 |
短短三十年间,许乐经历过太多次生死间的来回,所以那个味道竟是如此熟悉,所以他并不恐惧,更没有太多英雄悄无声息于黑夜里殉道的自我悲壮感,只是充满了轻蔑与不屑,在心中默默想道:“小爷当然不会死,小爷永远不死!” |
烈阳号战舰后方核心隔断区内的晶态引擎群,忽然发生了异变,轰的一声巨响,庞大的舰身仿佛被巨大的陨石击中,剧烈的振动传遍所有角落,很多没有站稳的军人重重摔落在地头破血流! |
战舰引擎群没有发生爆炸,甚至没有一台引擎停机,回馈的数据令大厅里的军人们心情稍安,然而紧接着他们发现似乎放松地太早了些。 |
控制大厅里的数据光幕接连蓝屏,无论操作人员怎样努力,竟无法再对引擎群发出任何指令,做出任何有效操作! |
战舰最重要的就是引擎,没有引擎提供的能量,再如何庞大恐怖的战舰都只能变成飘浮在浩翰宇宙内的钢铁棺材。 |
虽然现在引擎还在持续提供能量,可如果不能对其进行任何操作,那便意味着这艘战舰再也无法进行调姿,只能像块石头永久在现有航道上飞行下去,直到与某颗行星相撞爆炸或是消失在宇宙的尽头! |
大厅内终于有军人在这种接二连三的诡异变故面前,无法承受如此沉重的精神打击,直接瘫软在地,再也爬不起来。 |
整艘烈阳号战舰陷入了末日前的疯狂混乱之中。 |
李在道盯着光幕上那间充满电火花的房间,盯着电火花间那张满是血污紧闭着眼睛的面容,用低沉的声音喃喃问道。 |
似乎是听到了这个问题,许乐缓缓睁开双眼,先前异常明亮的眼眸回复了寻常,缩至极小的眼瞳回复正常,除了异常苍白的脸色还有那几道触目惊心的血污痕迹,看不出任何异样。 |
松开微抖的手掌,两根数据线啪的一声落在脚边,他抬起头眯眼望向房间角落里的探头,声音沙哑低沉回答道:”既然你坚持自己选择的方向永远正确,所以我让这艘战舰再也无法改变方向!” |
像巨型手鼓般的晶态引擎群束聚装置轻微振动,由无数顶尖科学家设计的溢光转泄阀向舰外散发淡蓝光束,非常美丽。 |
先前那瞬间的剧烈震动早已停息,除了泼洒了几杯咖啡外,引擎控制室四周看上去并未遭受什么严重的损失。 |
然而那些负责引擎维护的工程师和军人们,此时脸上的表情异常紧张,眼眸里凝着惘然直至恐惧的色彩。 |
正中间的引擎调姿控制台已经被强行撬开,他们看着冒着青烟的芯片,看着更远处已经被烧融成一乱粘着芝麻酱青菜的管线,看着那块重达数十吨的应急稳定合金探棒死死楔在转舱轮之间,想到严重的后果,身体不由颤抖起来,绝望的情绪开始弥漫。 |
许乐艰难抬起颤抖的手臀,抹掉眼睛口鼻间渗出来的鲜血,却把那些血糊的满脸都是。他看着房间角落那个陷入死寂沉默的探头咧嘴一笑,露出满口整齐却因为牙龈严重出血而血红的牙齿。 |
这时候的他看上去就像是传说中的远古野蛮人,俘虏了敌人然后将其活剥白切生撕人肉咀嚼咽入腹中,然后露出满意的笑容,给人一种残忍恐怖混着天真原始的可怕感觉。 |
他朝着那个探头怪叫一声!拖着满身血污伤口的身体,向房间外跑去。听着上方隐隐传来的沉重机甲迈步声,听着那些混着急促呼吸的喊叫声,他一瘸一拐斜肩拖腿狼狈加快了速度,看上去就像一个滑稽可爱的受惊企鹅。 |
冲到焦黑色的MXT机甲前,他没有马上进入座舱,而是端起平日觉得极轻此时刻却觉得极重的修理臂,用最快的速度强行开启机甲腰后双引擎系统间的涡轮密闭阀,然而他伸手把那只固定数据线的破军靴从单向阀门里抽出,左手扯住一根线用力一拉! |
喀喀喀喀刺耳的机械磨擦声音,沉重的合金闸门缓缓开启,舰内空间骤然失压,空气呼啸鸣叫着从闸门向外向外面泄露。 |
此时许乐已经坐进了小白花座舱中,手指摁下电控开关,机甲双引擎轰鸣却因为超负荷而显得有些撕裂的启动声,从后方传入昏暗座舱内,他没有任何犹豫胆怯,重重一推操作杆! |
合金闸门缓慢开启,才提升到三米左古的高度,焦黑色的MXT机甲便骤然一顿,呼啸向那边冲去,眼看着要撞到门上,却极为奇妙地以机械腿为轴生生躺了下去,就像是一个喝多了酒的醉汉,就这样不管不顾地在大街一躺,结果竟妙到毫巅地穿行而出! |
通道远处出现几台MX机甲的身影,还有影影绰绰的人影,这些人眼睁睁看着许乐所在的机甲,就这样迅猛飘了出去,知道没有办法追上,然而他们没有注意到,当MXT呼啸穿过合金门时,右机械臂看似无意实际上极为精准地砸向了单向开启阀门。 |
正在缓慢向上提升的合金闸门嘎然停止,然后依循遇袭固有程序向地面缓缓降落,将那些正以最快速度赶过来的机甲和戴着单兵头盔悍不畏死的小眼睛特战部队精锐全部拦在了门后! |
焦黑的小白花机甲破烂不堪,早巳无法自动调节平衡,深一脚浅一脚绕过通道地面上堆积的几台机甲残躯,歪歪扭扭摇摇欲坠,似乎随时可能倒下,然后崩散成数十吨零件。 |
然而它偏偏就没有倒下,坚强倔强地走到战舰壁上那个被它砸出来的破洞前,顶着身后依旧呼啸的外泄空气,向洞外那片幽黑无底的宇宙,向着那片灿烂静美的星空跳了下去。 |
外空间里没有上下左古的舰念,所以说焦黑机甲跳下战舰并不准确,当时的情况应该这样描述:一台焦黑MXT机甲跳出了战舰,然后开始飘离舰身,只是飘离的速度缓慢到令人头发都要愤怒的竖起来。 |
以这种速度推论,或许再过几天时间,那台焦黑机甲会依然停留在战舰下方洞口外,无奈跟着战舰向前飞行。 |
庞大的战舰外飘浮着一台焦黑机甲,这个画面很像鲸鲨肚皮下跟着一条小鱼儿。 |
如果情况就这样发展下去,焦黑机甲只能徒劳无望跟着那艘被它锁死的战舰,变成大小各异的两坨废铁,向着前方狂奔直至宇宙尽头,变成没有生命的陨石或者是毁于大气层里的流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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