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00:00:25,251 --> 00:00:38,640
一九七六年，九月九日零時，毛澤東嘅臥室，二零二房間，搶救小組嘅醫護人員，正在緊張噉工作。

2
00:00:40,017 --> 00:00:43,016
臥室裏便只有醫護人員同毛澤東。

3
00:00:44,798 --> 00:00:53,161
喺毛澤東臥室去大廳嘅走廊通道上，電視熒幕，正在顯示毛澤東心臟跳動嘅情況。

4
00:00:54,244 --> 00:00:58,588
一道波浪式嘅曲線，正在起伏、抖動。

5
00:00:59,932 --> 00:01:12,735
中共中央政治局嘅所有常委、所有委員、毛澤東身邊所有嘅工作人員，都喺度靜一靜噉，注視住熒光幕上呢條曲線。

6
00:01:14,011 --> 00:01:16,706
佢哋冇表情，冇説話。

7
00:01:18,011 --> 00:01:20,761
華國鋒靜一靜噉目視前方；

8
00:01:22,448 --> 00:01:25,855
王洪文嘅眼睛不停噉擘開，眯埋；

9
00:01:27,062 --> 00:01:29,512
張春橋一副冷靜嘅神情；

10
00:01:31,092 --> 00:01:33,392
汪東興，皺起眉頭。

11
00:01:35,276 --> 00:01:43,752
平靜，木然，無言，沉默，呢啲可能只係外在嘅表現。

12
00:01:45,202 --> 00:01:53,602
零時十分，熒幕上嘅曲線，突然變成一條直線，一條微微抖動住嘅直線。

13
00:01:54,837 --> 00:02:10,782
委員們、工作人員們、家屬們、一切在場嘅人們，即刻打破咗沉寂，向前傾身，擘大雙眼，死死噉盯住熒幕，細細聲議論，喺度遲疑、懷疑、判斷。

14
00:02:11,422 --> 00:02:16,067
呢條直線，呢條由曲線變成嘅直線，表明咩嘢呢？

15
00:02:17,851 --> 00:02:24,718
幾分鐘過去嘞，熒幕上一直係一條直線，一條仍然微微抖動住嘅直線。

16
00:02:26,103 --> 00:02:33,638
呢條直線表明：毛澤東先停止咗呼吸，跟住心臟停止咗跳動。

17
00:02:35,494 --> 00:02:40,782
一個護士喺毛澤東嘅臥室裏便行出嚟，行得非常輕。

18
00:02:41,932 --> 00:02:47,282
佢向外便等候住啲人講咗一句：主席去世喇。

19
00:02:49,250 --> 00:02:54,083
佢嘅説話亦講得非常輕，幾乎睇唔出佢嘅嘴嘅動作。

20
00:02:55,326 --> 00:02:56,930
人們一齊行去臥室。

21
00:02:58,592 --> 00:03:07,772
十幾分鍾之後，醫生們退出去嘞，政治局嘅委員們退出去咯，家屬們亦退出去嘞。

22
00:03:08,945 --> 00:03:16,042
汪東興、張耀祠話畀小孟、小張聽，叫佢哋留低將主席嘅遺物整理一下。

23
00:03:17,230 --> 00:03:20,025
委員們、家屬們都去開會。

24
00:03:21,153 --> 00:03:30,523
小孟攞起床頭張枱仔上面嗰幾份文件，嗰幾份主席最後批閲嘅文件，放喺文件袋裏便。

25
00:03:31,638 --> 00:03:37,701
佢又攞起嗰本依舊打開嘅三木嘅書，佢將本書合返埋。

26
00:03:39,049 --> 00:03:47,028
喺呢本書上留低毛澤東嘅最後嘅目光，留低佢最後嘅思索，留低佢最後嘅情感。

27
00:03:48,507 --> 00:03:53,047
小孟將呢本書睇咗又睇，但係乜嘢都睇唔出。

28
00:03:54,119 --> 00:03:59,596
呢本書裏面嘅字，佢覺得好陌生，彷彿佢一個字都認唔出嚟嘞。

29
00:04:01,663 --> 00:04:08,310
小孟向毛澤東嘅遺體望咗一眼，佢又將目光轉到去嗰本三木嘅書上便。

30
00:04:09,274 --> 00:04:16,069
佢仿佛要喺本書上便，搵到主席留低嘅目光，留低嘅思索，留低嘅印跡。

31
00:04:17,912 --> 00:04:23,571
佢靜一靜噉將主席讀過嘅最後一本書，放喺床側嘅書櫃裏便。

32
00:04:24,637 --> 00:04:35,716
佢放得係咁輕、咁小心、咁細心，好似怕自己稍為重啲嘅動作，會整甩毛澤東喺上便留低嘅痕跡。

33
00:04:37,514 --> 00:04:44,802
小孟將主席最後換落嚟嘅內衣內褲，褶得平平整整，放喺床頭嘅櫃仔裏便。

34
00:04:46,375 --> 00:04:50,612
小孟將主席用過嘅鉛筆攞起嚟，仔細噉睇下。

35
00:04:51,967 --> 00:04:54,981
呢支鉛畢，係小周幫主席削好嘅。

36
00:04:56,554 --> 00:05:02,923
呢支鉛畢，永遠唔會再畀人用喇，佢真係想攞去做個永久嘅紀念。

37
00:05:04,108 --> 00:05:09,922
但係佢呢種念頭閃現嘅同時，一種指責嘅聲音喺佢耳邊響起：

38
00:05:11,315 --> 00:05:16,228
你點可以噉樣呢？唔得㗎，唔能夠做呢種事情㗎。

39
00:05:17,986 --> 00:05:23,476
佢將鉛筆輕輕攞起，又輕輕放低，依舊放喺張枱處。

40
00:05:24,993 --> 00:05:30,322
喺主席床頭嘅書枱上，佢發現一本厚厚嘅魯迅選集。

41
00:05:31,572 --> 00:05:38,300
佢不由得掀咗幾下，忽然發現裏便有一封信，一封冇裝喺信封裏便嘅信。

42
00:05:39,196 --> 00:05:41,962
呢封，係李敏寫畀毛澤東嘅信。

43
00:05:43,376 --> 00:05:49,658
爸爸，你好。你近來身體點啊？女兒十分惦念。

44
00:05:51,109 --> 00:05:55,374
你叫我睇嘅呢本魯迅選集，我已經睇完嘞。

45
00:05:56,560 --> 00:06:00,709
咩嘢時候，我想同你談下呢啲雜文嘅睇法。

46
00:06:01,738 --> 00:06:07,243
呢本書裏便你畫咗唔少符號，寫咗一啲評註，我都仔細睇咗喇。

47
00:06:08,230 --> 00:06:13,563
但係有啲地方仲係唔明白咩嘢意思，我想抽空搵你問下。

48
00:06:14,439 --> 00:06:21,482
祝：愉快。你的女兒李敏。一九七五年，四月十五日。

49
00:06:23,239 --> 00:06:28,892
小孟將呢封女兒李敏畀父親嘅信又夾喺書裏便，放返去書櫃。

50
00:06:30,482 --> 00:06:34,495
佢哋做咗啲簡單嘅整理，就唔知仲要整理啲乜嘢喇。

51
00:06:35,737 --> 00:06:42,789
主席嘅臥室裏便，而家係咁空闊、咁寒冷，從來未有過嘅寒冷。

52
00:06:43,815 --> 00:06:47,696
一向係二十三度嘅恆温，已經降到零度。

53
00:06:48,413 --> 00:06:53,199
喺空調機送嚟嘅風，吹動住闊大臥室嘅角角落落。

54
00:06:54,237 --> 00:06:59,014
白綢嘅垂地窗簾掀起又落低，落低又掀起。

55
00:07:00,013 --> 00:07:04,104
主席嘅房間裏便，從來未有過咁大嘅風嘅。

56
00:07:05,063 --> 00:07:08,695
白色帷幔嘅舞動，增添咗呢度嘅空寂。

57
00:07:10,935 --> 00:07:14,861
主席嘅臥室裏便，而家非常安靜。

58
00:07:15,791 --> 00:07:18,223
幾小時之前嘅人影晃動；

59
00:07:18,635 --> 00:07:21,505
幾小時之前嘅醫療器械嘅聲音；

60
00:07:22,035 --> 00:07:24,526
幾小時之前嘅細碎腳步聲；

61
00:07:24,825 --> 00:07:27,974
幾小時之前嘅人們嘅低聲悄語；

62
00:07:28,301 --> 00:07:32,051
幾小時之前人們嘅咳嗽聲、喘氣聲；

63
00:07:32,504 --> 00:07:42,843
幾小時之前人們嘅焦慮，等等等等，而家都消逝喇，都隨住主席嘅心臟嘅停止跳動而消逝喇。

64
00:07:44,071 --> 00:07:49,687
人們都返去休息嘞，政治局嘅委員們，都去開會喇。

65
00:07:50,966 --> 00:07:54,103
一切都靜止喇，都消逝喇。

66
00:07:55,051 --> 00:07:58,558
人生嘅苦惱、人生嘅快樂都冇嘞；

67
00:07:59,432 --> 00:08:03,695
過去嘅思慮、鬥爭、矛盾，都同佢無關嘞。

68
00:08:04,723 --> 00:08:12,190
今後嘅挫折、困難、變更、成就、革命，一切佢都唔知道嘞。

69
00:08:13,566 --> 00:08:21,900
今後，佢只能夠瞓喺度任人凝視，任人哭喊，任人傷感，任人思忖。

70
00:08:23,655 --> 00:08:29,775
邊個能夠明白呢個已經冰冷嘅身體，曾經有過一個點樣嘅世界呢？

71
00:08:30,942 --> 00:08:38,605
邊個能夠明白，呢個偉人嘅思想同意志，曾經影響激盪過幾多人嘅胸懷呢？

72
00:08:40,048 --> 00:08:45,673
小孟身穿棉軍大衣，仲係感到非常之寒冷。

73
00:08:47,018 --> 00:08:51,321
佢定眼望住靜臥喺嗰張闊大木床上面嘅毛澤東。

74
00:08:52,999 --> 00:08:56,161
佢係喺呢張小孟熟悉嘅床上安息喇。

75
00:08:57,378 --> 00:09:00,692
佢今日靜臥個姿勢，唔同往時噉樣。

76
00:09:01,735 --> 00:09:04,906
佢唔再係左側、右側噉瞓喺處。

77
00:09:06,257 --> 00:09:12,105
佢仰臥平躺，顯得係非常安寧，只係個嘴稍為張開。

78
00:09:13,498 --> 00:09:18,916
小孟用手輕輕噉託咗下佢嘅下巴，佢個嘴就合返埋喇。

79
00:09:20,516 --> 00:09:25,816
佢嗰塊灰黃色嘅面上，仲掛住一絲安然嘅微笑。

80
00:09:27,011 --> 00:09:32,881
死神奇蹟噉，將佢嗰副安詳嘅臉龐還返畀佢。

81
00:09:34,513 --> 00:09:41,796
小孟坐喺離主席幾米遠嘅沙發上，佢靜一靜噉望住仰面而臥嘅毛澤東。

82
00:09:43,682 --> 00:09:48,486
毛澤東嘅身軀用粉紅色帶梅花嘅毛巾被冚到胸前。

83
00:09:49,293 --> 00:09:55,516
小孟望下望下，仿佛覺得佢嘅胸部依然係一起一伏；

84
00:09:56,507 --> 00:10:03,192
仿佛覺得佢嘅心臟仲係喺度跳動，仲喺粉紅色嘅毛巾被下便均勻噉跳動。

85
00:10:04,858 --> 00:10:12,125
小孟冇喊，佢只係默默噉、茫然噉望住呢個熟悉嘅身軀。

86
00:10:13,894 --> 00:10:16,822
係咩嘢疾病奪走咗毛澤東嘅生命呢？

87
00:10:17,649 --> 00:10:21,789
係心臟病吖？係肺氣腫吖？係綜合症呢？

88
00:10:23,149 --> 00:10:30,666
儘管佢相信佢會死，但係，佢又幾咁留戀住呢個不尋常嘅人生啊。

89
00:10:32,071 --> 00:10:36,778
儘管毛澤東嘅人生歷程震撼咗空間，吞噬咗時間；

90
00:10:37,746 --> 00:10:46,082
儘管佢具有軍事天才同政治才華，儘管佢死後嘅若干年內，名字仲會閃住光彩；

91
00:10:47,090 --> 00:10:50,406
但係當佢逝去嘅時候，亦係咁安靜。

92
00:10:51,189 --> 00:10:59,032
既冇出現狂風四起、暴雨滂沱，亦冇出現山呼海嘯、地動山搖。

93
00:11:00,539 --> 00:11:08,404
一個偉人，一顆曾經閃光奪目嘅星星，當佢逝去嘅時候，亦係咁安靜。

94
00:11:10,285 --> 00:11:17,296
此時此刻，小孟嘅視線變得模糊嘞，佢嘅神志變得飄搖嘞。

95
00:11:18,249 --> 00:11:24,673
佢忘記咗空間，亦忘記咗時間，忘記咗失落嘅自己。

96
00:11:26,624 --> 00:11:31,491
毛澤東離去喇，小孟唔知道自己將來會點樣。

97
00:11:33,424 --> 00:11:38,562
佢並冇心碎神傷，佢只係感到一片茫然。

98
00:11:41,618 --> 00:11:46,441
九月十一日嘅夜晚，毛澤東嘅遺體就要運出中南海嘞。

99
00:11:47,338 --> 00:11:51,581
毛澤東就要永遠離開佢呢個生活咗二十幾年嘅地方。

100
00:11:52,845 --> 00:12:01,205
毛澤東嘅臥室裏便，燈光十分明亮，壁燈、吊燈都打開嘞，照到啲人幾乎擘唔開眼。

101
00:12:02,731 --> 00:12:05,616
呢度聚集嘅人從來未試過咁多嘅。

102
00:12:06,461 --> 00:12:14,533
生前，佢嘅臥室裏便冇特殊准許從來唔畀人入嚟嘅，只有小張同小孟經常出入。

103
00:12:15,575 --> 00:12:33,939
而家呢，各方面嘅人士都嚟嘞：華國鋒、葉劍英、李先念、吳桂賢、陳錫聯、張春橋、王洪文、江青、毛遠新、遲群、謝靜宜、李敏等等。

104
00:12:34,670 --> 00:12:36,745
佢哋都唔出聲，喺度等待。

105
00:12:37,356 --> 00:12:41,336
只見毛遠新前前後後喺度打點張羅。

106
00:12:42,850 --> 00:12:47,346
江青身穿黑衣，臂戴黑紗，一面陰雲。

107
00:12:48,554 --> 00:12:54,096
佢拉張秘書過嚟，喺毛澤東嘅遺體前面照咗最後一張照片。

108
00:12:55,527 --> 00:13:00,657
李敏，毛澤東嘅女兒，睇住父親嘅遺容佢喊嘞。

109
00:13:01,736 --> 00:13:07,737
佢撲到江青嘅懷裏便，嗌住媽媽，母女抱埋一齊喊起嚟。

110
00:13:09,531 --> 00:13:14,644
十二點鐘，毛澤東臥室外便，開嚟咗一架大型嘅靈車。

111
00:13:15,760 --> 00:13:24,460
用黑綢製成嘅黑花點綴喺車前，花嘅兩邊垂住黑紗，車嘅後部係打開嘅。

112
00:13:25,508 --> 00:13:36,456
毛遠新同幾個人講咗啲嘢，呢啲中南海幹部隊嘅同志們，就上前將主席嘅遺體抬起嚟，放喺一架平板小車上便。

113
00:13:37,140 --> 00:13:43,507
由一個人推住小車，將遺體送出臥室，送上嗰架大型靈車。

114
00:13:44,933 --> 00:13:52,685
靈車喺中南海西門慢慢噉開出，後便、前便，有十幾架小車護送。

115
00:13:54,222 --> 00:14:02,212
毛澤東就喺一九七六年九月十一日嘅深夜，永遠噉離開佢生活幾十年嘅中南海。

116
00:14:03,494 --> 00:14:11,190
毛澤東深居簡出，特別係喺佢嘅晚年，一直活動喺呢塊小小嘅天地裏便。

117
00:14:12,477 --> 00:14:22,556
佢嘅飲食起居，佢嘅閒庭信步，佢嘅運籌帷幄，佢嘅迎來送往，佢嘅讀書學習，都係喺呢處進行嘅。

118
00:14:23,709 --> 00:14:30,914
中南海啊！毛澤東嘅名字，曾經係幾咁緊密噉同你連埋一齊。

119
00:14:32,148 --> 00:14:35,809
中南海，你嘅名字幾咁響亮！

120
00:14:36,502 --> 00:14:46,495
你曾經引起多少人動情嘅遐想，你曾經引起多少人嘅無限嚮往，因為你係毛澤東居住嘅地方。

121
00:14:47,614 --> 00:14:51,245
今日，毛澤東同你永遠告別嘞。

122
00:14:52,840 --> 00:14:57,992
永別喇，春藕齋！你唔係去視察大江南北。

123
00:14:59,574 --> 00:15:04,056
永別喇，豐澤園！你唔係去廬山開會。

124
00:15:05,435 --> 00:15:10,868
永別喇，紫光閣！你唔係去重訪故地井岡山。

125
00:15:12,429 --> 00:15:17,816
永別喇，靜谷！你唔係去北戴河暢游大海。

126
00:15:18,599 --> 00:15:25,852
永別喇，游泳池嘅舊屋！你唔係去天安門城樓，檢閲百萬大軍。

127
00:15:27,302 --> 00:15:34,636
永別喇，二零二新屋！你要去一個永遠唔會返嚟嘅地方。

128
00:15:36,552 --> 00:15:44,249
永別喇，中南海！毛澤東嚟唔切同你一一道別，佢就永遠離開嘞。

129
00:15:45,552 --> 00:15:57,770
無疑呢啲地方，喺好長嘅一段時間之內，會因為毛澤東嘅逝世，而留下一頁歷史，一啲痕跡，一啲回顧，一片空白。

130
00:15:59,965 --> 00:16:07,810
靈車隊喺中秋嘅深夜，喺府右街嘅路上慢慢前行，向住人民大會堂流動。

131
00:16:08,949 --> 00:16:14,009
府右街、長安街，今晚係咁乾淨係咁寧靜。

132
00:16:14,790 --> 00:16:20,182
兩旁嘅樹木，沐浴喺清冷嘅銀色月光之下，逳都唔逳。

133
00:16:21,258 --> 00:16:28,728
街道兩旁今晚係五步一崗，十步一哨，荷槍實彈嘅戰士們顯得格外嚴肅。

134
00:16:30,244 --> 00:16:40,804
微微嘅秋風吹動住靈車嘅黑紗、黑花，冇哀樂，冇哭聲，只有沉寂，只有凝重。

135
00:16:41,789 --> 00:16:47,495
靈車，已經喺長安街上，從西向東慢慢噉流動。

136
00:16:48,761 --> 00:16:55,503
從中南海到人民大會堂，今晚嘅路程點解顯得咁遙遠，咁漫長呢？

137
00:16:56,788 --> 00:17:06,094
靈車隊終於到達大會堂正門喇，大會堂正面嘅大廳裏便，燈火通明。

138
00:17:07,314 --> 00:17:12,889
毛澤東嘅遺體，畀人抬住放喺大廳中央早就擺好嘅平台上面。

139
00:17:13,834 --> 00:17:19,522
華國鋒、陳錫聯在前，張春橋、王洪文在後。

140
00:17:20,196 --> 00:17:25,886
四個人拉住一面火紅嘅黨旗，輕輕噉冚喺毛澤東嘅遺體上。

1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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冚完之後，又四面拉一拉，一面黨旗覆蓋住佢嘅身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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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住，又蓋上咗水晶玻璃棺罩，喺水晶棺嘅四周圍，擺放咗鮮花、翠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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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佈置完畢嘞，政治局委員留低四個人今晚守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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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民大會堂裏便，已經冇小孟嘅事喇，佢坐汽車返去中南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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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個時候東方破曉，曙光升起，小孟又返到毛澤東嘅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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佢同小張兩個人都唔知應該做乜嘢，整理啲乜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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佢哋依舊好似傻咗噉坐喺沙發上，坐喺嗰張佢哋曾經多次坐過嘅，嗰張離開主席床邊，只有兩米遠嘅沙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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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澤東嗰張闊大嘅木床，而家顯得係咁平整、光滑、潔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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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張白色嘅被單將佢平平噉覆蓋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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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張床嘅主人，曾經係咁親密嘅主人，永遠唔會喺上便就寢喇，永遠唔會喺上面睇書，同人談話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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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孟，毛澤東嘅半個小同鄉，毛澤東身邊嘅最後一名護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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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毛澤東離開中南海之後，佢仲留喺中南海裏便度過咗一個幾月嘅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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佢唔使輪流值班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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佢亦唔使為咗揸緊時間休息，再服用速可眠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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喺一個多月裏便，佢每日都喺毛澤東嘅臥室、書房裏便整理，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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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用品、文件、書籍，既要封存，又要儘量噉留低最後嘅印跡，毛澤東生活嘅印跡，要保留住佢留低嘅一點一滴嘅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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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啲書、呢啲文件、呢條毛巾、呢張床單、呢件灰色中山裝、呢條肥大嘅西服褲、呢個飲水嘅杯，等等等等，都有一段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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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南海，仲唔能夠告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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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將永遠留喺小孟嘅生活裏便，永遠留喺佢生命嘅旅途之中，永遠，留喺佢嘅記憶之中。